找養分－盆地日記

前一陣子利用半夜失眠的時間在找養分，http://ed.arte.gov.tw/ticket/ticket.aspx 這一個網址充滿了免費的營養品，所以今天我就去看戲了「左撇子2.0」，女兒完整看了一整齣戲，看完後在觀眾席繼續「參與演出」，搞得滿場注目焦點都轉移到她及另一個年紀更小的小女孩身上，一陣子之後我才硬把她給帶離劇場。我利用「左撇子」劇名編了好多想像讓她期待，終於她才一起去看了這齣超越她年齡可以懂得的戲，雖然她不懂，我們的一旁解說倒是讓她也耐住性子看完整場演出，70分鐘近乎專注的觀看應該識破他的紀錄了。開場的捷運車廂內的故事，生活化又真實，她光是聽聲音就覺得這樣身歷其境的感受十分奇妙，相信她更清楚「聲音」在演出過程中扮演的重要地位。

換幕時的道具移位與布幕升降時，她媽咪也告訴她要注意將要發生什麼特別的變化了，我們用低音的氣聲談話，其實違背了劇場觀眾改有的禮貌和規矩（所以我很緊張），但是後面與旁座無人，前做的觀眾也無回頭阻饒，我想他們應該是包容與體諒了我們教育的用心吧。（謝謝可能被我們吵到，卻允許我們繼續偷偷交談的前一排觀眾）

傳統上左撇子像是少數特殊的人，當然現代人似乎對左右手如何使用已經沒有定見，觀念上開放很多，這多半要拜「左右腦研究」之類的論述之賜，才使得左撇子有了一番新天地可以生存和發展吧。劇名這樣叫，那麼劇情也就延伸繞在「少數族群」與主流群眾的衝突上～

劇中演出班會要「選導演」投票時，刻意凸顯選舉的不公與荒謬，女兒差學會了抗議和大聲吵架的場面，但是她也問：「到底要怎要才是比較好的」，一時之間我回答不出來，而當然在將來她找了一些可能的答案後，我就會跟她申論。民主究竟為何物？絕不是一句「少數服從多數」，因為「多數暴力」有時候也是一頭怪獸阿！小孩不懂歸不懂，問出這樣驚人的話，我想大人至少該要深深繼續思考。

另一幕「樂生療養院」學生抗議的場景，一人分飾多角的劇碼讓她也看得一頭霧水，她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，意思是她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，那當然囉～許多死腦筋的大人也未必清楚這整個衝突的來龍去脈，我於是引導她只注意同一個人分飾多角時的變化，從臉部表情、眼鏡、誇張的肢體動作和說話的音調～一場近距離的舞台表演，就是我要送給小孩的禮物，也是我自己在找的「養分」，因為我常常以為教師所站立的講台，遠比舞台還要有展演空間，教師比演員還需要有清晰頭腦與反應，老師得要自編自導自演....似乎是這樣的。

劇末，抗議無效的許多衝突場景都無法收尾，衝突依舊在，只是眼睛紅！唉～燈光熄滅，讓黑暗降臨，只剩下午台上獨白的演員，手握一根小小火柴說：「我雖然無法照亮全世界，卻可以讓你看見我....」呼應著前一片段無奈學生說的「算了」兩個字。

無奈充斥全場時，女兒是一頭霧水，我是差點飆出淚了，是有很多事情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，官員的踢皮球沒擔當，政府智庫的腦殘或財庫的私通，樂生現場我也曾去過關心與努力，許多工程黑幕明眼看穿卻也無力揭發....降下薄幕後，演員在透明沙幕後拋碎紙帶～越拋越瘋狂，一開始像是在湮滅證據、毀壞文件，然後像是飄雪降雹，然後又像在遊戲玩開了，我將之解讀成「拋開」的意向，女兒問我為什麼要亂丟？我只回答她：「如果她們走下來妳就跟她們一起玩就好啦，我也不確定」

果然台上演員陸續魚貫下台竄入觀眾席，在走道上拋灑大量的碎紙帶，且五花十色繽紛得十分歡樂，可是女兒一開始狐疑著、觀望著，許多觀眾正襟危坐也玩不開，不知道在堅持什麼～當碎紙帶大量拋灑時，演員們帶著興奮的歡呼與大叫，那些觀眾難道不能體會「微笑是世界共同的語言」嗎？好酷的坐著呢！後來不一會兒，結束後散場，留下參加座談的人不多，女兒於是把握機會整場跑了，到處去拋灑，看她也玩得快瘋了我也笑了～